庭审间隙,张玉芬(中)和丈夫在走廊里争辩
曾回避离婚 是为起诉丈夫
张玉芬与丈夫下乡插队时相识,于1982年结婚,后发现丈夫有了外遇,苦劝无果后她开始跟踪丈夫,下决心要找出破坏家庭的第三者。经长达半年的追踪她找到了丈夫与“二奶”的姘居地,证实“二奶”原是她曾帮过的一位小姐妹。后来,她遇到越来越多与她类似的妇女,并相互联合起来,帮助受婚外情打击的妇女寻找背弃家庭的丈夫。
张玉芬多次起诉丈夫犯重婚罪,法院认为她提供的证据只能证明丈夫姘居,不能证明丈夫重婚而驳回她的诉讼请求。2004年,省高院驳回了她的申诉,通知她“原审驳回起诉是正确的”。在此期间,她丈夫多次起诉要求离婚,但被她想方设法躲开,因为一旦离婚她就无法告丈夫重婚罪了。
法庭外 姐妹们为她助阵
今年,张玉芬到最高人民法院申诉,仍被告知只要对方和第三者没有领结婚证,就不能认定重婚。她终于无奈地选择起诉离婚,并向丈夫索赔。
8月17日上午8时许,张玉芬在4个姐妹的陪同下来到碑林区人民法院。这4个姐妹有3个人曾是她的受助者,一个人借给她几万元钱,是她的证人。
9时许,张玉芬拎着一大塑料袋的证据安然向法庭走去。这些证据是她多年来看病、坐车等费用的票据,是几个姐妹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帮她整理好的。
由于是不公开审理,她的姐妹们只能在庭外等候。“她以前帮过我们,我们也要帮她。”
证据需核实 审理被延期
法庭审理间隙,张玉芬的丈夫到庭外抽烟,记者借机与他聊了起来。
“你知道她前几年从事的工作吗?”
“开始一直不知道,前一两年才听人说了。”
“那你怎么看?”
“她是闲得没事干。如果她再跟法院胡说,我就不离婚了。”
2个小时后,双方走出法庭。张玉芬的律师表示,由于在举证质证阶段对方提出一些证据需要核实,案子被延期审理了。
“其实我最恨的还是第三者。如果这次法院判了,也就算了,如果没判,我就等着,等法律允许的时候,一定要起诉那个第三者。”张玉芬站在太阳底下,脸上不停流汗。
当被问及如果法院判赔的数额达不到她的期望值时,张玉芬说,我相信法律是公平的。
“二奶杀手”吐露心声———离婚也许是解脱 绝不放弃对婚外情的追究
张玉芬曾经和她的“女子侦探所”为全国各地的、被婚外情伤害的妇女寻找过证据,在她无偿帮助别人的同时,回避丈夫离婚要求,多次起诉丈夫,追究其重婚罪。如今,她终于选择与丈夫离婚。
无奈 母子生活十分拮据
8月16日晚8时许,记者到张玉芬家,她家昏暗的环境和街上五彩霓虹好像两个世界,一台老式电风扇闷热中呼呼转着,张玉芬端上水很快靠在椅子上。这些年来她腰椎间盘突出压迫到左腿神经,不敢多走动。不久前要做手术,因无人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,她自己害怕,最终也没有做成。她说:“从起诉到现在已经花费了13万余元,大部分是借的。孩子上大学了,5000多元的学费还欠着2000多元,如果我的家庭好好的怎么会这样!”
交谈中,张玉芬不停往厨房张望,她说在给儿子熬中药。“有段时间孩子脱发很厉害,找了个药方,我每天都熬给他。”说到儿子,她的眼光很温柔。
坦承 选择离婚出于无奈
“我今天选择离婚是一种无奈的决定!”张玉芬苦笑了一下:“《婚姻法》目前还没有关于妨害家庭罪的相关规定,他们现在只能算是姘居,仅受道德上谴责。我一直在等法律的支持,但是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等到这一天,谁能说得上来?”她微微地摇着头。
她说,“选择离婚,可说是一种妥协,但也许对我是一种解脱,这些年来我背负着这种不值得的感情负担,生活得困苦不堪,我不想再背负这一种生活,我想我的婚姻应该画上句号了,我不想再纠缠在没有任何意义的婚姻中了。”
“婚外情伤害最多的是孩子,这种精神上的伤害,让本来可以在太阳底下笑着生活的孩子,硬生生把自己埋没在黑暗中。”说到孩子,张玉芬顿了一下说:“我帮过一个姐妹,丈夫包‘二奶',儿子大学毕业找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,很快就升为主管,但是他有一次管理员工的时候,有人直接就对他说‘你先管好你爸再说我吧。'那孩子什么也没有说,第二天就辞职不知去向。”
希望 开办福利院帮助人
张玉芬说,她绝对不会放弃对婚外情的追究,“不管什么时候,我都不会放弃‘侦探'工作。”说到这里张玉芬的手攥得紧紧的。总有一天法律会支持,婚外情受到的不仅仅是道德的谴责了。“这个工作好像特别适合我,虽然我的腰椎间盘突出很厉害,经常疼得不能多走路,也不管多累,只要投入到这个工作中,我就马上精神百倍,呼呼地跑出去,什么都忘了。”
说到这里,她发出了爽朗的笑声:“现在想离婚了,从感情上解脱了。我准备开办一所福利院,专门来收留那些被婚外情伤害的人,希望在我这里,可以给她们一点帮助,让她们找回一点在婚外情中失去的尊严。”
张玉芬说: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,我换一下方式也许会好一点。”
[华商报]记者 王智/摄 记者 卫晓宁、实习记者 赵媛/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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